从“0”到“2”的突破
■舒子智
第一次武装五公里摸底测试，“成功”让全连都记住了我的名字。
当其他人背着枪在终点喘着粗气时，只有我拎着空荡荡的枪带瘫在四公里处的树荫下，迷彩服被汗水洇成深绿色，枪带勒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灼着肩膀。那一刻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无助。
那天晚上，我攥着体能服蹲在楼后单杠场。班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他没开灯，只丢给我一句话：“枪是战士的命，你连自己的命都扛不动？”月光下，他的影子像柄斜插的刺刀，扎得我生疼。我摸黑爬上单杠，掌心被磨出血泡时突然明白：这身迷彩服不是校服，磨破的皮才是真正的入学考试。
从此熄灯号成了我加练的信号。每当号声响起，我便穿起装具来到操场。夜晚的军营格外安静，只有远处雷达站上的灯光和偶尔传来的风声。第一天，我只跑了三圈就累得瘫倒在地，胸口剧烈起伏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。我咬紧牙关，告诉自己不能放弃。第二天，我逼自己多跑了一圈。第三天，又加了一圈……渐渐地，我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节奏、呼吸也变得均匀。夜晚的操场成了我的“战场”，月亮和星星见证着我的蜕变。
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月，跑完五圈后，我感觉自己身体轻盈了许多，仿佛有一股力量从脚底涌上来。我试着加快速度，发现自己还能坚持。那一刻，我仿佛听到了心跳声，它不再是疲惫的挣扎，而是充满力量的律动。我知道，突破自我，不仅是对能力的证明，更是对内心的磨砺。
其后的一次武装五公里考核，列兵王国任突然踉跄着栽倒，他的枪甩出两米远。我没有犹豫，抓起他的枪甩上肩。两把枪的重量压得我锁骨生疼，急促的呼吸像被砂纸打磨的声音，但这次我没停下。
如今，连队荣誉墙上贴着两张照片：一张是我初来时拎着枪带狼狈的模样，另一张我背着两把枪冲向终点的瞬间。指导员说这是“破茧成蝶”，但我知道，真正的蜕变不在照片里，而在那些无人见证的夜晚。当汗水浸透作训服时，我仿佛听见自己拔节成长的声音。
整理：游超艺
责任编辑：郑欣宇
来源：解放军报客户端
